从成立开始,远景能源就与它的中国能源同行们有着诸多基因上的不同,远景的定位一直是一家技术公司,而非传统制造业企业。有人曾评价说,“远景从成立开始就进入创新无人区,不管是软件定义的风机,还是能源互联网操作系统,这些是在硅谷都没有过的实践。”而也正是这种敢为人先的精神使得外界将远景能源视为“能源界少有的具备硅谷基因的企业”。
作为能源互联网领先企业远景能源的掌舵人,从万里之遥的英伦三岛回国创业的张雷近日接受了第一财经记者的独家专访。
能源拐点随时到来
整个能源世界正由化石能源向可再生能源转型,可再生能源在整个能源系统中的比例正在上升,拐点随时到来,在张雷看来,对于能源世界的挑战也会相应而出。“比如说它的分布性和波动性,都会对未来的能源系统产生一个重大的挑战。”张雷说。
基于对未来挑战的担心,张雷一直努力推进能源系统解决方案,他发现通过IOT物联网平台,将储能设备、用电设备、发电设备有机地协调并整合起来,可以在一个实时的环境下,让不同设备如同交响乐团一样变得非常和谐。张雷及其团队认准了能源互联可以为能源世界的转型发挥重大作用,因此在2013年,远景能源最早在中国提出能源互联网概念。
也是这一年,远景开始提供能源互联网技术服务。中国风电行业首个智慧风场管理平台Wind OS以及风场开发设计平台格林威治随之诞生。2014年,张雷筹划跨入光伏领域,从解决光伏投资“融资难、融资贵”的挑战着手,计划建立光伏电站的评估、评级体系,即阿波罗评级。
巧合的是,正当能源互联网概念被提出和一系列解决方案问世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互联网+”的风口,所以互联网+能源,成为热点话题,在资本市场也掀起了一轮热潮。然而在张雷看来,人们对能源互联网概念的理解其实很不一样,要想真正理解能源互联网,首先要搞清楚未来能源系统是怎样的。“失去了这个前提,能源互联网就会失去价值创造的方向。”张雷不无担心地表示。
能源互联网不是零和游戏
在张雷看来,传统互联网公司想一夜之间或者一年之间来改变消费者行为,这样的模式在能源世界其实很难奏效,尤其是还有行业运营知识的壁垒,这是一场具有革命性的变革。所以,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它们习惯的打法和思维方式,在能源互联网或工业互联网这个领域就未必能够如鱼得水。
虽然能源互联网有被曲解的可能,但是基于主要能源更替的历史规律判断,张雷对于生产成本不断降低的可再生能源仍然信心满满。张雷介绍到,可再生能源的本质是技术,每年成本正以5%~10%的比例下降,而降本所累积的优势最终可以让可再生能源在能源系统变得非常有竞争力。
以德国为例,张雷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从德国2004年颁布《可再生能源法》到如今,时间跨度不过12年,可再生能源已经在德国能源市场颇具竞争力。在远景能源的“全球化沙盘”上,德国正成为进入收获期的可再生能源“成熟市场”,德国的可再生能源比重节节攀升,2015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已经占到总电量的三分之一,风力发电更是比2014年增长了50%以上。
因此,今天应该用更为开放的姿态来拥抱可再生能源,因为它可以为我们描绘出一个成本低廉的能源世界。
当然可再生能源市场竞争力的不断凸显,并非意味着其他能源提供方无所作为。在张雷看来,在可预见的时间内可再生能源还要扮演比较柔性、动态的角色,做好化石能源世界的辅助。而展望未来能源互联网世界,张雷并不认为其等同于可再生能源世界,未来的能源互联网世界将是一个以可再生能源为中心的实时、自动化的柔性电力系统。
能源互联网为我们描绘出一幅令人振奋的场景,从最初的概念或是愿景,到不断走向现实,在张雷看来,并非明显的从0到1的跳跃,但是在设想的场景中已经非常清晰化,那就是取决于所在地区能源系统的构成情况。
张雷向第一财经记者重点介绍了在中国的情况,在他看来,在某些地区,能源互联网的重要性正在逐渐发挥出来。而随着中国整个电力体制改革的推进,以及市场能够更加准确反映能源系统波动的价格信号。整个能源互联网实时优化和协调整合的功能就能够在中国发挥出来。
目前在中国政府的计划当中,可再生能源在2020年要占比15%,到2030年达到20%。但在实际操作中,可再生能源一直面临着补贴滞后和弃风弃光的困境,以及自身成本较贵、运输距离、不稳定等原因。因此在中国实现能源互联网的构想绝非想当然地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整个中国电力体制改革提供这样一个环境,从而更好地推进能源互联网服务。
具体来说首先需要能源系统从中心化架构蜕变为未来以可再生能源为中心的分布式架构;其次是原本强调中心化的能源系统逐渐放松管制,走向市场化,而在这个过程中,很多的价格信号能够得以传递,从而催生整个能源互联网实时优化的价值创造。
当第一财经记者向其询问现在中国是否具备相匹配的市场和制度环境时,张雷表示,从目前表现出来的信号和趋势来看,他对中国的能源互联网市场充满信心。